▲董好正为患者量血压
“村医的工作时间要跟着村民和学生的生活作息走,我要赶在他们的前面,保证他们需要的时候,我都在。”早晨六点多,高州市分界镇东方村村卫生站站长董好早早地打开了村卫生站大门。
1994年,从茂名市卫生学校毕业的董好被分配到高州市泗水镇卫生院工作,丈夫与她是同事。三年后为了照顾弟弟和父母,丈夫申请调回家乡分界镇卫生院工作,她也随丈夫来到东方村,当得知东方村村医已然年迈,需要有人接替时,她毅然接下了这个岗位,从自费租赁改造村卫生站开始,一干就是26年。2023年,她被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广东省文明办、广东省中医药局评为第七届“广东好医生、广东好护士”;近期,又上榜“中国好医生、 中国好护士”4月月度人物。
从小就有从医梦
董好一头清爽的短发,一身利落的打扮,小小的个子,从小就是家中姊妹最矮的一个。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村医看病,诺氟沙星胶囊是常用治疗肠胃病的药物,打针常常会用到青霉素。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身边的同学和姊妹们纷纷长高,只有她一直停留在1.5米出头,远不及直系亲属的身高,她总感觉自己的身高跟小时候肠胃不好,体弱多病有关。为了探究其中的缘由,不知不觉中她在心里埋下了成为一名医生的种子。
中学的时候,她原本学的是文科,当学习到课本上《纪念白求恩》的课文时,她心里成为一名医生的种子开始发芽,促使她又看了很多关于白求恩的报道,当读到“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等赞扬的话语时,她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决定——从文科改为理科。“从医要学理科”董好回忆道,刚转理科的时候挺难的,自己已经是高中二年级了,老师都说她文科成绩不错,转到理科会跟不上学习进度。但她认定了自己要当医生就必须学理科,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学医后董好似乎找到了自己个子矮小的原因,并认为自己是医疗匮乏的受害者。她个子矮小极有可能是诺氟沙星的生长抑制作用引起,而究其原因,是老一辈村医专业知识不过关,对药品的认知不清晰造成的。从此,她更坚定了自己要做一名医生帮助更多人的决心。
万事开头难
1997年,董好跟随丈夫来到东方村决定接替年迈的老村医。可她并不知道村委会二楼一间6平方米的小房间,一张看诊桌、一把凳子和一个药箱,就是东方村卫生站的全部家当。“与医疗设施、专科分类相对齐全的镇卫生院相比,这里显得太寒碜了。”董好很失望,既要做诊室,又要当药房,这么小的空间怎么办?她边思索,边了解老村医的工作,越了解心越凉,困难太多了……
“万事开头难,办法总比困难多。”董好调整好情绪,一一列举了村卫生站存在的问题,并决心给村卫生站换个地方。在家人的支持下,她说干就干,一边与村委会沟通,一边在村里主干道附近物色了一间50多平方米的平房,决定自费租赁改造为村卫生站,一租就是10年。
“新的村卫生站改造好了,可村民不信任,没有人愿意来看病,我要怎样把自己推销出去,又成了新的问题。”董好清楚地记得前三天不仅没有一个人来看病买药,还有很多人听说村里来了个小姑娘医生专门跑过来看热闹,说风凉话“那么年轻,没有经验,又是个女的,能看好病吗?”这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原本想着自己是专业卫校出来的医生,肯定可以的,可看到村民的反应她也有点没信心了。就在她对自己的鲁莽决定产生怀疑之时,机会也来了。
村里一位阿婆感冒发烧了好多天都不见好转,无奈的她就想找镇上有些名气的老中医看看,又恰巧遇上老中医不在。在她路过村卫生站时,董好看她状态不好就主动问她:“您不舒服吗,我是医生,可以帮您看看。”阿婆一听连忙摆手说:“不行的,不行的,你太年轻了” 董好很无奈,但又不想放弃,就告诉她:“我只给您开一天的药,您就试一天看看怎么样?”最后阿婆犹豫了一下,才同意买一天的药。第二天阿婆远远地给董好打招呼,还告诉她,自己吃了药好多了。再后来阿婆的邻居也会来找董好看病,还有人会说,自己是听那位阿婆说这里看病可以,才专门过来试试。
“做什么事开头最难,得慢慢来,刚开始怕没有病人来,后面我又怕来了病人自己医治不好。”董好说,“村医虽小,却是百姓的‘医’靠,我不能放弃,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选择了就要全力以赴
作为一名村医,在听到咽炎患者提到去市人民医院做雾化,路途太远,不方便时,董好会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在找人了解雾化设备的安装条件和价格的同时,趁着到上级医院进修之机,向呼吸科专家详细请教使用方法,并自费购入相关设备,让村中的咽炎、肺炎、哮喘等呼吸道疾病患者做雾化治疗更方便;在看到村民体检报告指标不太正常时,她会走村串户提醒他们注意事项,并劝慰他们去大医院进一步检查……持续付出的点点滴滴让董好赢得了村民的信任,还常常亲切地称她为“好”医生。
26年来,她不记得自己帮助了多少病患,只记得从医路上的些许遗憾。村里的李伯患高血压十几年,从来没有规范服药,之后因工作劳累出现腰痛,便到做医生的老同学那里看病,同学怀疑他有肾结石,建议他到镇卫生院做B超检查。做完检查因同学离得有点远便来董好这里,让其帮忙看一下检查报告,报告显示:肾有多发小结石。董好告知他问题不大,并询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他说胸闷,心悸,心前区偶有绞痛有一段时间了。董好又给他测了血压,感觉李伯有点心梗前兆,便很严肃地告诉他,肾结石定期检查就可以了,现在是心脏问题,需要立即到镇医院进一步检查,可能需要住院。李伯一听,连忙摆手说:“我是看腰部的问题不是看心脏,回家休息下就没事了,你别吓唬我!”不管她怎么解释李伯都听不进去,还生气地走了。结果不到4个小时,董好就接到镇卫生院医生的电话,询问李伯的就诊情况。原来李伯突发大面积心梗被邻居送到医院抢救,最终没抢救过来。
“短短的几个小时,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感觉是自己没有尽能力劝说他及时就医。”董好陷入了沉思,她深深意识到医生不仅仅是看病、治病,更重要的是要让村民了解医学常识,提升健康素养。为此,从分发健康手册开始,每季度进行慢病回访,一次次劝解固执的患者,详细询问他们是否按时服药,告知其注意事项和相关的医学知识,耐心地陪他们渡过健康难关。董好常说:“既然选择了做医生,就要全力以赴!我不怕别人嫌我啰嗦,一个微小的行为就能帮助患者,何乐而不为呢?”
“我只想做一名合格的医生”
提及她上榜“中国好医生、 中国好护士”4月月度人物候选人,董好很惊讶,并表示自己压力很大。她说,成为医生是她从小的梦想,她不可能放弃,“我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一名合格的医生。”
在她看来,村医是基层医疗的网底,国家为了提高农村医疗技术水平,定向培养了大批大专以上学历,业务水平更全面的医学生,未来村卫生站拥有高学历,高素质的年轻村医是必然趋势。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有条件的家庭陆续迁到城市,村卫生站的门诊量也从十多年前每天二三十个,下降到现在的十几个、几个,村医的工作面临着新的挑战。
董好表示,她很感谢村民和上级对她工作的认可,她会化压力为动力,关注村医发展的相关政策,跟随政策走,一方面全力以赴,让自己早早具备国家要求的村医资质;另一方面她将不断提升知识技能,做一名与时俱进的乡村医生。
目前,董好已考取了助理医师、药师等相关资格证书,以后她还想备考更高级别的执业医师,无论将来如何,她只想坚守从医的初心,给自己多一些机会和选择。
(作者单位:省卫生健康宣传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