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感染新冠病毒，吸烟可能会加剧发展成重症的风险。据《人民日报》海外版近期消息，控烟专家王克安表示，“国内外最新研究显示，此次新冠肺炎患者中，吸烟男性患者重症比例明显高于非吸烟男性患者”。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也表示，人们最好戒烟戒酒来抵御新冠病毒。
如何戒烟，一直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据统计，干戒（指只凭个人意志、不求助于医生或药物的戒烟方式）成功率只有3%左右，而规范化的戒烟门诊通过科学综合方法可使成功率提高10倍，达到30%及以上。戒烟门诊是能够协助吸烟人群成功戒烟的有效途径。在5月31日世界无烟日前夕，笔者从广东省卫生健康宣传教育中心健康指导科获悉，截至目前，全省共有54家医院推出“戒烟门诊”，帮助烟民戒烟。每个地级市至少有1家戒烟门诊项目医院。2019年，广东省共成功申报创建16家戒烟门诊项目医院。今年将继续开展戒烟门诊医院项目创建工作，至少新创建3家以上。
戒烟门诊门庭冷清 鼓励建立长效发展机制
据统计，去年广东省戒烟病例数达100例以上的医院共有7家，分别是香港大学深圳医院、深圳市龙华区人民医院、广东省中医院珠海医院、佛山市禅城区人民医院环市院区、佛山市顺德区龙江医院、江门市新会区人民医院和茂名市中医院。
作为我省门诊量最大的戒烟门诊，港大深圳医院戒烟门诊开设于2015年1月，每周开诊1次，为烟瘾患者提供综合戒烟帮助。由呼吸内科负责，药学部及健康促进办公室提供支持，目前开诊时间为周四全天。据该院戒烟门诊主治医师胡潇介绍，开科5年来已有近2000名初诊患者接受综合戒烟服务。近三年，由于不断加大宣传力度，年门诊量从早年的200人次，增加到500~600人次。“戒烟门诊的费用主要包括挂号费和戒烟药物的费用。目前我国戒烟药物为全自费。三个月为一个疗程，全程下来约2000元。我们会根据患者情况选择治疗方案，有部分患者，不需用口服药，这部分人的费用就只是挂号费。”胡潇说。
“看一个患者要40分钟到1个小时，一天下来才10多个患者。”胡潇告诉笔者，戒烟门诊无法盈利，需要依靠医院和政府的支持，具有公益性质。
病例多的医院尚且如此，病例少的戒烟门诊更是辛苦支撑，而后者在我省占绝大多数。
据统计，广东15岁以上烟民超2000万。与庞大的患者人群形成对比的是，戒烟门诊就诊患者稀疏，被称为最“清闲”的门诊。
广州市第十二人民医院是我省首批开设戒烟门诊的公立医院之一，于2006年8月挂牌，近年为每周一晚上和周四下午开诊。该院戒烟门诊主任医师杨烈说：“戒烟门诊在我们医院是作为专病门诊，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兼职的。每年就诊人数在30到50之间。戒烟门诊不可能作为经济核算科室。”
“做戒烟门诊是要有奉献精神的。”杨烈说，现在医院从事戒烟门诊工作的医生年纪都偏大，有的年轻医生、护士认为戒烟门诊没多大学术价值，不愿意加入。她认为目前戒烟门诊的建设重点，是要通过激励机制，鼓励年轻的医护人员学习戒烟治疗技能，重视并自觉参与戒烟治疗。
不同于大多数公立医院将戒烟门诊设在呼吸科，深圳市龙华区人民医院的戒烟门诊设在了临床心理科，该科主任邓秀良认为，心理科医生做戒烟服务，“效能感”和“成就感”都比较高，也具有“盈利”可能，形成一种多赢的局面，更有可能建立戒烟门诊的长效发展机制。基于心理科的戒烟门诊可能会为戒烟门诊提供一种实践样板和工作模式。
烟草依赖是慢性成瘾性疾病 医生引导患者像非吸烟者一样思考
在邓秀良看来，戒烟门诊就诊率低的重要原因，是很多人不认为吸烟是一种疾病，对于戒烟门诊能提供什么帮助更是不了解。
“烟草依赖是一种慢性成瘾性疾病，世卫组织已将其定义为精神心理障碍。”邓秀良说，吸烟的生理及心理的奖赏增加了行为的反复。戒烟过程中不仅要克服生理依赖，还要克服心理依赖及改变行为习惯，因此戒烟需要采取综合的干预措施。戒烟门诊由受过专业训练的医师担任，可以采用包括药物、心理等综合的方法帮助患者戒烟。
“多数人戒烟不成功主要不是毅力不够，而是方法不对。吸烟有害健康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仅依靠个人咬牙坚持戒烟是很难的。”杨烈说，有统计表示干戒成功率只有3%～5%，而医院戒烟成功率超过30%。
杨烈介绍道，戒烟门诊会为每位患者建立独立专属档案，一人一个编号，保管所有诊疗记录，进行长期、全面的随访及管理。戒烟服务以“评估-干预治疗-追踪随访”三者相互交叉进行，根据患者的生活及心理状态、成瘾性与戒断症状，提供个性化、全方位的指导与服务。诊断治疗以心理行为干预为主，药物为辅。
“‘话’疗是主要手段，有时一聊就是1个小时，一个晚上就接待两三个病人。患者对医生信任度高，医生对患者越了解，越有利于帮助患者实现心理认知和行为的改变。”杨烈说，通过交流，提高患者对烟害和戒烟治疗各方面认知后，医护人员会指导患者如何改变行为，以及如何坚持下去。一般是患者就诊后一周、一个月、3个月、6个月的时候分别进行4次追踪随访干预，半年一个疗程。
杨烈解释说，首先建议患者“愿意发声”，告知亲朋自己开始戒烟治疗了；然后清理环境，尽量让周围看不到烟；烟瘾发作的时候，可以用一些小技巧如深吸气、做一做拉伸动作，喝点淡茶水，或者找别人说话，以转移注意力。“但更多时候是要靠患者自己去评估，如果社交是影响患者戒烟的主要因素，就问他是否可以避免这些场合，如果不能，那是否可以借鉴周围不吸烟人的做法。我们会引导他慢慢找到自己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像不吸烟的人那样去思考。”
在戒烟初期，很多吸烟成瘾者会经历戒断症状，有的表现出注意力不集中、反复想吃东西、坐立不安，有的会有睡眠障碍或者情绪不稳定等。胡潇表示，这些不适在戒烟初期较明显，之后会逐渐减轻。对于戒断症状非常明显的吸烟者，建议在医生指导下配合使用药物。
电子烟是烟草商的操纵手段，要加大对青少年的科学引导
今年的无烟日主题是“保护青少年远离传统烟草产品和电子烟”。针对青少年的吸烟问题，专家有什么提醒呢？
胡潇认为，电子烟面向更多的是青少年。青少年喜欢新鲜事物，电子烟包装时尚，比较隐蔽。很多青少年在接触电子烟之后，可能慢慢演变成吸食传统纸烟，这是烟草商的一种操纵手段。“电子烟对戒烟完全没有效果。从戒烟门诊来看，15%左右的戒烟者尝试过电子烟，但几个月后，又继续吸食传统纸烟。目前对电子烟的研究尚不透彻，产品的宣传可能对吸烟者形成误导，电子烟烟雾同样危害人们的身体健康。”
据介绍，青少年吸烟与其生活的环境、学业压力、家长期望等复杂因素有关。戒烟门诊对于青少年更多是心理干预，不使用药物。专家建议，政府应推出政策，把中小学校周边的环境管控起来，对向青少年销售烟草制品的小食店、文具店给予严厉处罚。在家里，家长要做好榜样，减少在孩子面前吸烟。对于吸烟的青少年，应给予科学引导，帮助他们通过科学方法戒烟。如果他们不愿意来戒烟门诊，可以通过社区社工、学校老师进行心理干预，不要给他们贴上“坏学生”等标签，要用正确的手段跟他们沟通，引导他们自愿戒烟。
（作者单位：省卫健宣教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