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早晨，我去探访一位退休的老师，拐了几个街口后，终于找到老师的家。我轻轻地推开油亮的木门，干净的庭院里，一株九里香正在怒放，一阵阵清幽的香气弥散在每一个角落。庭院的西边传来“瓢碗交响曲”，南边的小房子里走出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
她叫林美云，年过七十，退休前是一名小学老师。婆婆退休十几年了，退休后在家里看书、种花，有时还照看孙儿。婆婆爱笑，所以那些鱼尾纹早早就在她的脸庞里开出一朵朵灿烂的兰花。
婆婆小屋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陈旧的木柜。她轻轻地扭开旧锁，一本本泛黄的相册整齐地排列在柜里。她笑道：“这都是我的宝贝儿……”
在那一本本发黄的相册里，婆婆指着那些家庭黑白合照侃侃而谈。她，1945年出生在一个贫农家庭，家里八个兄弟姐妹，婆婆排行第六。她的父母穷尽一生为了一堆孩子，幸运的是，这个十口之家虽经历三年自然灾害和历史的各种人为灾难后仍是平安和顺的，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并各自成家。而她也在1965年与一位老师结成连理枝。同年生下一个女儿，次年生下一个儿子后就采取了节育措施，过上两个孩子刚刚好的美满日子。在1970年的相册里，我看到美云婆婆的全家福，她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满脸的幸福和安宁。
婆婆说那时候国家已大力提倡计划生育，但许多家庭还是超生几个孩子，让本来拮据的日子过得更加穷困潦倒，他们一家子却靠着勤奋能干和精打细算，日子过得饱足和精致。两个孩子都考取了名牌大学，找到好工作。婆婆说着说着，那份由衷的骄傲油然而生，洋溢于脸。
1990年的相册里有她两个孩子结婚的相片。看着婆婆的笑脸，我问：“婆婆娶儿媳妇那天，您一定是高兴得从早笑到晚了吧？”“那是我儿子1992年4月的婚礼。我的儿媳妇是个独女，搞研究的，什么环保能源啊。儿子能取到她是福气呢。我能不高兴吗？”婆婆脸上笑得很灿烂。
转眼间，婆婆又指着一个长得英俊的小伙说：“这是我的孙子，长得帅呆了吧？在美国工作呢。我一对儿女都响应当时的计生政策。以当时经济收入，孩子多了就无法重点培养，国家的人才就很难输送了。” 我笑说要给婆婆一个大大的赞。 婆婆调皮地刮一下我的鼻子，顺手将一本镶着闪闪钻片的相册放在我面前，里面全是一张张笑容灿烂的相片。
婆婆眯眼笑着说：“现在国家实行全面两孩政策，我呀，已经准备好一本新的相册，等待着第二个重孙子呢！”
（作者单位：江门市江海区外海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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