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受台风“海鸥”影响，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路上，绿化树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晃，巨大的广告牌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单位里，冷冷清清，上班的人不多。
“医生，我们可以进来吗？”一声爽朗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女站在门口，男的神态憨厚，女的透着机灵劲儿，俩人浑身湿漉漉的，衣角和发梢都在滴水。
“进来呀！”我拿出纸巾递给他们，“先擦一把脸再说。”那女的三下五除二擦干净脸上的水，迫不及待地说：“医生，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怎么了？慢慢说。”我安抚着她。
那女的脸色红红的，羞中带恼地说：“医生， 13号那天晚上我们同了房，事后才发现避孕套不知啥时候破了。直到今天中午才有空出来镇上买药，可是因为台风，镇上那几家药店都关门了。以前听村里计生专干说你们这里有药，还是不用钱的，我们夫妻俩冒着大风雨开摩托车过来了。没想半路上，因为浸水，摩托车熄火了，我们是推着车走了约一个小时才到的。”那女的边说边哭了起来。
那男的呐呐无语，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满脸愧疚和心疼。
接着，那女的抬起头，泛红的眼睛带着恳求，“医生，我实在是怕了，这十几年，都已经打了4次胎了，现在一看到产床就充满恐惧。”
“那您为什么不上环呢？或者采取其他的避孕方法？”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我上了3次环了，每次都是月经拖拖拉拉来20几天，还没干净两天又来月经了，最后都得取环出来，月经才会变回正常。后来又吃了一年的避孕药，但是有一次做B超检查，发现子宫里面有一个肌瘤，医生就建议我尽量不要吃避孕药，所以就停药了。最近这几年我就用避孕套，但是，就是这几年用套期间，我怀了几次孕，打了几次胎，最后这次打胎还晕了过去要抢救。”女子说完眼眶又红了。
“你们是怎样用避孕套的？说来听听。”我连忙转移话题，以免她又哭了起来。
“有时候是同房前戴，有时候忘了就射精前戴。”
“戴套前有没有把套套顶端气囊里面的空气挤出来？”
“什么？还要挤空气的吗？我们好像没试过。”女子显得十分惊讶。
看吧，戴套的时间不对，方法不对，我心里叹了口气，惋惜地对她说：“你的那几次意外怀孕，都是不正确戴套惹的祸啊！”
“现在，你想吃紧急避孕药预防怀孕是吗？”我把话题引导回来。
“是啊，是啊，医生，你们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扭头看了一下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的大雨，我有点担心，不知负责药具发放的同事芳姐来了没有？于是，我让他们夫妻俩稍等一下，然后拨通了芳姐的电话。原来芳姐来到半路收到放假通知，然后又回家了。我把这对夫妻的情况介绍给她听，芳姐马上就急了，“行，我现在就来！”芳姐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在等待芳姐来单位的时间里，我向那夫妻俩介绍了正确戴避孕套的知识以及其他的避孕方法，如皮下埋植剂、避孕药膜、药栓、女用纳米银隐形套等等。
过了差不多1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穿着雨衣、淋得如落汤鸡似的芳姐。她用纸巾简单擦拭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水珠，马上拿着开好的处方，去科室拿事后避孕药——毓婷去了。
热心的芳姐不但拿了毓婷，而且拿了避孕套和避孕药膜，还不厌其烦地教那女子如何正确使用避孕药和药具。夫妻俩眼噙热泪，拿着来之不易的避孕药物和药具，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药袋，踏上了风雨归途。
（作者单位：阳江市阳东区计生服务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