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医生的“三阶段”沟通法

在看病救人上，汕头大学精神卫生中心副院长许崇涛有着他与病人独特的“三阶段原则”沟通法：首先是了解病情，知道患者如何看待疾病；然后运用通俗易懂的词语向患者解释病情和治疗方案；最后要保证医生的话是对方所理解的。这一经验出自他30多年坚守精神科一线看到的医患沟通困境，“当沟通变成一种固定模式，就失去了沟通的意义。沟通面对的是独一无二的人，我们要做的是真诚和感同身受。”

1988年从华西医科大学硕士毕业后，许崇涛来到汕头大学精神卫生中心。从住院医师到病房主任，再到中心副院长

，他从未脱离临床，其门诊量一直处于中心医师前列。作为一名中共党员，多年来，他坚守从医初心，践行着为人民谋健康的使命担当。

精神疾病患者通常不愿意或者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病情，精神科临床医生在与病人沟通时往往需要更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及耐性。“医生不能只是会看病，还要学会倾听，学会沟通，找出病因，才能为患者解决问题。”许崇涛说。

2003年，汕头大学医学院率先在全国开设《沟通技能》课程。18年来，许崇涛一直是这门课程的负责人。许崇涛经常对他的学生说，要怀着一颗共情的心去对待病人，“最重要的是把对方看成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躯体也有心理的人，付诸百分之百的心去倾听，对方才能百分之百地倾诉，医患双方才有更多的探讨余地。”许崇涛用沟通的“心”与“术”，构建起医患之间信任的桥梁。

在临床，许崇涛常对病人说，“您能不能说得更加细致一些，我想体会您那种感受。”

有一位男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有幻听和被害妄想。沟通中，许崇涛问：“你听说过精神分裂症吗？”“听说过，医生，我是不是疯了？”许崇涛能感受到患者对精神疾病的恐惧，“精神分裂症并没有那么可怕，作为医生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也请你相信我。”患者是首发病人，许崇涛细致耐心地为他推荐多种治疗方案，并详细告知各种药物的副作用。持续半年治疗后，患者回归正常状态。

精神分裂症一般需要终身服药，但大多数患者听到“终身服药”几个字会抵触。许崇涛一般会告诉患者，在病情稳定后需要持续服药至五年以上才可停药。无论怎么解释，还是有不少患者存在侥幸心理，以为病情控制就可以停药，这位男患者也不例外。停药后的男患者又再次发病，主动寻求许崇涛开药治疗。吃药后病情平稳，却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患者觉得自己有了通灵能力，严重焦虑，无法正常入睡，甚至询问许崇涛是否需要给脑袋做个手术。“这个患者很容易被误诊为假性幻听，并被认为精神病性症状加重，其实不然，这是药物诱发的强迫症状。”给患者换了药物后，患者症状稳定下来。

因为用心、用情去沟通和倾听，许崇涛改变很多人的一生。一位母亲带着即将高考的女儿来到许崇涛门诊咨询，这个18岁花季少女第一句话就是，“医生，我有抑郁症，我想自杀。”在跟女孩母亲了解情况后，许崇涛判断，女孩是因高考引发的紧张、焦虑和抑郁。

“可是当我跟这位女孩建立起治疗关系并倾听她内心后，我才知道我整个诊断错了。”许崇涛发现，女孩并不是抑郁症，而是思想上有一团禁锢之地没有得到解放。女孩从小到大听到都是别人家孩子如何优秀，自己没有在学习上体会到乐趣，“我觉得很绝望，人生没有意义。”“那你想做什么？”许崇涛注意到，在谈到自己做烘焙师的理想时，女孩眼睛里才有亮光。在随后与女孩父母沟通中，许崇涛告知女孩的心声，让父母尊重、理解女孩的选择。最后，女孩赴法国学习烘焙。

去法国之前，女孩对许崇涛说，“等我回来开了自己的蛋糕店，您一定要来品尝啊！”心结解开了，女孩不需要药物治疗，重新焕发了活力。

此外，许崇涛热心精神卫生知识普及，在汕头电台每周1次为听众解答各类心理问题，长达7年；每年为中小学、大学学生、单位职工做心理卫生讲座。

在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中，许崇涛带领精神卫生中心的医务人员组建起一支坚强有力的心理抗疫队。他第一时间组织编制《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心理健康防护手册》，为民众科普疫情期间相关心理健康问题和干预方法。他还参与汕头市广播电视台《战疫一线 权威访谈》栏目，围绕疫情期间医院防控、心理卫生服务等问题为市民作科普，有效缓解大众焦虑不安的情绪，为市民穿上心理“防护服”。

（作者单位：汕头大学精神卫生中心）

栏目：医心向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