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虹

风助雨势，雨借风威，风雨交加。

浓重的云，遮住了阳光，笼罩着大地，铅块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他一蹿一滑，步履艰难。他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以减少对背上的小彩虹的颠簸；他裹紧雨衣，免得小彩虹被雨水淋着。雨窜扑到他的脸上，遮住他的视线，他似乎感觉不到，他的脑海里闪着一个念头：当他老了那天，小彩虹会背着他去看病么？如果小彩虹是个男孩子的话……

终于来到县人民医院。

一针又一针。锋利的针尖刺入小彩虹的皮肤。小彩虹紧咬嘴唇，不哭也不叫。

“你真是个乖孩子！”护士夸奖她，银铃般的声音从雪白的口罩里传出来，“你叫啥名字呀？”

“我叫彩虹，就是雨后天上的彩虹。”小彩虹脆生生地回答。

“好漂亮的名字！呐，爸爸、妈妈把你打扮得像彩虹一样美丽。”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彩虹爸爸的兴致。五年前，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值雨后天晴，彩虹姑姑扯着彩虹爸爸的袖口来到窗前，指着窗外说：“瞧，多美丽的彩虹呀，这孩子就叫彩虹吧。”他漠然置之。他正在为盼来个“千金”而沮丧到极点，哪里有心思去欣赏什么彩虹？

风住了，雨停了，小彩虹精神多了，他的心情也轻松些了。回家的路上，小彩虹伏到他的背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突然，他脚下一滑，摔了个趔趄，泥水溅了他半脸。她用袖口擦拭着，嘴里喃喃地说：“爸爸，你真好。等你老了我养你……爸爸，等你走不动了我就背你……爸爸，你打针时我陪着……”

他把小彩虹紧紧抱在怀里，小彩虹这番话在他心底泛起一股圣洁的感情，有幸福，有感激，也有自责……他久久凝视着小彩虹那天真的笑脸，一瞬间，他觉得女儿长大了。

“爸爸，虹，彩虹……”

他顺着小彩虹手指的方向望去，明澈的空中，悬挂着一道弯弯的彩虹，似出水蛟龙，绚丽多彩，妙不可言。他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彩虹，是这样的美丽啊。

（作者单位：梅州市蕉岭县卫生计生局）

栏目：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