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山路颠簸 为瑶乡孩子打疫苗

▲走在山路上的刘志南

龙门县蓝田瑶族乡在我省惠州市的北部，离龙门县城16公里，群山环抱，山路崎岖，村民居住分散。这里有一家“医院”，叫蓝田瑶族乡卫生院，院内一个不算高大的汉子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白大褂闯进了人们的视野：满头银色发丝，深深浅浅的皱纹，与城市人不同，他略带着紧促的笑容，憨厚在他的脸上显露无遗。他，就是刘志南，22年如一日奔走在蓝田瑶族乡81个村民小组之间，不辞劳苦地为山村所有孩子接种疫苗。

每月仅3天在卫生院接种疫苗，其余时间奔波于各乡村

蓝田瑶族乡地势北高南低，海拔500米以上的山峰就有15座。行车绕过几个弯，拐入蓝田圩镇，在蓝田瑶族乡卫生院二楼，记者见到了刘志南。简陋的台面上摆放着一排儿童预防接种卡装订的册子，刘志南披着那件发旧的白大褂站在工作台旁，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在对龙门县儿童预防接种卡做入册登记和查漏补缺。

“卡介苗、乙肝、糖丸……”在儿童的预防接种卡上，每一项疫苗下都密密麻麻地登记了乡镇上每位儿童接种的时间和次数。这些儿童预防接种卡按照蓝田瑶族乡8个自然村和流动人口分别装订成册，每年都要新建册子，每位儿童到了预防接种疫苗的年龄，刘志南都将其登记入册。除却每月3天在蓝田瑶族乡卫生院接种疫苗的日子，其余时间，他都奔走于各个乡村卫生站点。接种日结束后，他总是马上核对清查辖区漏种儿童，打电话核实查明儿童不来接种的原因并告知下次补种的时间。除此之外，他还进入农户家中宣传接种疫苗的好处，说服家长给孩子接种疫苗。

蓝田瑶族乡常住人口1.1万人，每年新生儿有100多名。在预防接种门诊登记室，有一台台式电脑，平时，由刘志南的徒弟陈科成完成儿童预防接种信息录入工作，而刘志南自己仍保留用接种册记录儿童接种信息的习惯。刘志南说：“我不会用电脑，我的徒弟会将我登记的信息录入电脑，给查找漏种儿童省了不少的功夫，不像以前那样，要一本一本册子翻找。”每次在电脑上查找到没有来卫生院接种疫苗的孩子，刘志南就会深入乡村挨家挨户给孩子的家长做工作，劝说家长尽早给孩子接种疫苗。

入户宣传疫苗接种，被人放狗驱赶

据了解，国家规定一类疫苗免费接种，包括乙肝疫苗、卡介苗、脊灰减毒活疫苗、百白破疫苗、白破疫苗、麻风（麻疹）疫苗等11种，儿童从出生到6岁须按免疫程序接种，对未按免疫程序完成疫苗接种的14岁以下儿童还要进行查漏补种。刘志南在成为防疫医生最初的两年里，在给乡镇上的孩子接种疫苗时没少碰壁。

刘志南是当地人，1979年从龙门县卫校毕业后，回乡在小洞村卫生站成为一名医生。1993年，因为工作尽职尽责被调入蓝田瑶族乡卫生院接管接种疫苗的工作。刚接手时虽有基础，但给别人打针还不算太熟练，刘志南则在自己手臂上反复进行扎针练习。

刘志南说，他刚接管接种疫苗工作时，发现蓝田瑶族乡的很多孩子到了10多岁都没有接种过疫苗。许多家长不知道接种疫苗对孩子有什么好处，于是他开始了“入户游说”， 说通了就给孩子们按免疫程序一针一针地补上。

“孩子本来就怕打针，一看到我撒腿就跑，而家长不理解预防接种对孩子的好处，对我置之不理，有的还放狗来吓唬我。”即便如此，想到孩子不接种疫苗就容易得传染病，刘志南还是想方设法地给家长做思想工作。“当时有个孩子因为没有按时接种疫苗，不幸患上小儿麻痹症，我以此为例劝说家长，慢慢地他们才愿意接纳我。”刘志南不厌其烦地对不同家长人群做工作，每回“入户游说”，他都会带上许多接种疫苗的小册子，派给家长们。刘志南说，也得益于自己是当地人，许多亲友相帮，一步一步，接种疫苗的孩子多起来。在做通家长工作后，刘志南就会带孩子回到卫生院进行疫苗接种，而他从未要求过单位给任何补助费用。后来，他以学校为突破口，每年都为学校不同年级的孩子接种疫苗。

语言不通用纸笔交流，说服林场外来务工人员

一辆自行车，车轮碾压过泥泞、凹凸不平的山路，背包里全是接种疫苗宣传小册子，还有接种疫苗的注射工具，那段日子是最令刘志南难忘的。2004年，他接管下了密溪林场内的接种疫苗的工作。从圩镇到密溪林场需要走上20公里的路程，当时刘志南的交通工具只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需要花费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刘志南在接手后，发现有许多从贵州到密溪林场务工的外地人，他们的孩子同样是没有接种过任何疫苗，更别提有人懂得接种疫苗的好处。一开始，这些外地人并不理睬刘志南，甚至还把他当“坏人”看待，刘志南不太擅长说普通话，而有些前来务工的外地人同样不擅长用普通话表达，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刘志南愣是带上了一本笔记本，见到外地人便与他们用书面文字表达意思，并给他们人手一本有关于疫苗的宣传册。刘志南在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都赶往密溪林场，无论刮风下雨。功夫不负有心人，13个外地来的孩子终于在刘志南日复一日的劝说家长后接受了疫苗接种。谈起这段日子，刘志南既难忘又有满满的成就感。

刘志南的徒弟陈科成说，每逢到了给孩子们接种疫苗的日子，刘志南绝对是最早赶到乡村卫生站点的。现在环境好了，刘志南以往的代步工具由自行车变成了摩托车，但很多时候，陈科成不忍师傅在天寒地冻的早晨独自一人骑车赶往乡村，便主动要求开私家车送刘志南过去，刘志南却说：“乡村很多路车走不通，还是摩托车方便。”七八年来，他仍骑着摩托车奔走在蓝田瑶族乡的各个乡村小道上。

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健康成长

“乡村接种医生的工作那么繁琐枯燥，收入也不高，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呢？”面对这样的问题，今年57岁的刘志南说：“想到给孩子接种疫苗可以预防传染病，我就喜欢这项工作，没有因为繁琐和枯燥而想去放弃它。”

在2000年以前，正值壮年的刘志南工资只有150元一个月，那时候为养家糊口也曾萌生过一次打退堂鼓的想法。那么又是什么让他放弃了到外地工作的念头呢？“当时镇上有一家从广州来的养鸡专业户，我了解到这些专业户都会给鸡注射疫苗，注射过疫苗的鸡病死率极低。”刘志南说，这么一想，给孩子接种疫苗那更是非常重要了，于是打消了要到外地工作的想法，在这岗位上一干就是22年。

刘志南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孩子们都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而在他即将退休的几年时间里，他希望能够把这份责任和经验传递给年轻的人。在遇人夸赞其坚持时，他只是笑笑说：“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作者单位：惠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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