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护士

我的母亲上世纪五十年代考入汕头卫生学校，中专毕业后进入汕头市中心医院从事护理工作，1992年光荣退休。母亲从事护理工作30余年，算是护理战线上的“老革命”了。在护龄30年颁发的《荣誉证书》上，有时任卫生部部长陈敏章的题词：“白衣战士人人敬，三十春秋暖人心”。

母亲历来注重家庭教育，常常教导我和姐姐要多读书、读好书，向书中的正面人物学习。记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母亲就让我读《雷锋的故事》，并告诉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 母亲这样教导我们，她同样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地树立了榜样。在医院，母亲是护士，由于从事护理工作的缘故，下班后，母亲的“工作”仍没有停息，左邻右舍遇上头痛发热拉肚子之类毛病，都会找上门来，要求母亲拿点药或帮助打针、输液等等，每逢此时，无论母亲正在吃饭，或者做家务，甚至刮风下雨，她总是放下手里的事情，有求必应。因此，母亲的口碑极好，深得邻居的信赖，人缘也不错。邻居们都亲切地称呼母亲为“陈医师”。

母亲一向省吃俭用，为的是我们这个家。上世纪七十年代是物质匮乏时期，母亲在医院值夜班，夜餐就是食堂发的油饼或油条加上稀饭、咸鸭蛋，母亲从来都舍不得吃，每次值班后，次日下班一律将油条或油饼、咸鸭蛋带回家中，让我们能免费地品尝到当时的“美食”。母亲多才多艺，她不仅会织毛衣，而且还能裁剪和缝制衣服，母亲自己的服装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在过年的时候总是记着给家人做新衣服。都说母爱是无私的，由此可见一斑。

母亲退休后一不小心就得了糖尿病，要通过药物来控制血糖，血糖高了不行，太低也不可。几年前，母亲又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状，这样一来，母亲成了汕头市中心医院的常客，服药成为每天必做的“功课”。2013年中秋节前夕，母亲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健康状况令人担忧。在服药、输液均不奏效的情况下，中秋节次日，母亲进入汕头市中心医院住院治疗12天，出院不久病情又突然恶化。10月11日，我拨打120再次把母亲送进医院。经磁共振检查，发现母亲更严重的病情是卵巢恶性肿瘤，现在已经是晚期了。鉴于母亲的病情和体质状况，医生表示，这时候即使华佗再世也已经是回天乏术。

母亲在治疗期间，对陪护工总是不满意，赶走一个又一个。但我们清楚地知道，不是陪护工做得不好，母亲的真正目的是要为我们节省请陪护工的费用。在亲戚的启发下，我不得已编造了善意的谎言试图留住陪护工，把陪护工说成是同学光辉的母亲，是闻讯前来做义工的。但母亲哪里知道，其实，“光辉的母亲”生活都不能自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帮忙呢？母亲听说是“光辉的母亲”，果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热情地与其拉起家常，当问及光辉的近况时，“光辉的母亲”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被母亲识破后，“光辉的母亲”无奈只好打背包走人。我们吸取教训，不能说是某人的母亲，就要说成某人的亲戚。于是，又把另一个陪护工说成是“仪伟的姨妈”，结果“仪伟的姨妈”做不了多久就“混”不下去了。请下一个陪护工时，她的称呼变成“达清的邻居”。当我正在考虑下一个陪护工要给个什么角色时，母亲却从此不需要陪护工了。

2013年10月29日，农历九月廿五日，母亲离开人世去了天堂。母亲走了，但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作者单位：汕头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