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情怀

外海是个古老的小镇，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成长路上，记忆深处那条“鲤鱼”一直陪伴着我，还有悠长动听的粤曲一如那沿途的鲜花……

记忆长河里那条 鲤鱼

我所说的“鲤鱼”，外海人称为“生恭鲤鱼”，是外海人用竹片和红纸按鲤鱼的形态扎制而成的一种手工艺品。肥壮的鲤鱼、金色的鳞片，象征着丰收和吉祥，因为“鱼”与“余”谐音，也寓意年年有余。

新年前，大人们会到市集买一条“生恭鲤鱼”回家给孩子。大年初一早上，孩子们身穿新衣，欢天喜地舞动着手中那条唯肖唯妙的“鲤鱼”走家串户，每到一家，孩子们就顺着院子、里外堂屋跑一圈，一边跑一边说“恭喜发财，合家平安，年年有余”，之后，主人家就给孩子们一人一个红包。从大年初一直到年初六的早上孩子们都会举着那条“生恭鲤鱼”一家一家地跑。

当年外海最美的“生恭鲤鱼”是我舅舅做的。那时只有六七岁的我可是舅舅的好帮手，无论是制作还是摆摊卖，少不了我小小的身影！

回想起来制作这条“鲤鱼”功夫可不少呢！扎“鲤鱼”要扎得圆正均匀肚子大，还要形象美观和生动，这需要一丝不苟的精神和耐性，材料得选择上好的竹枝和竹篾，才能将框架扎得准确、结实。

舅舅先削好的一枝厚约5厘米、长约70厘米的竹枝作为支柱，支柱上部份承托鱼身，下部份供人拿捏。然后用刀削出厚度均匀的竹篾，用来扎成鲤鱼躯干骨架、鱼头、鱼尾，扎到每一个部位的交接处时要用韧性较强的麻纸绑扎一番；然后扎鱼身和肚子，这是最难掌握的工艺，扎得鱼肚子沉下去才像鲤鱼，沉不下去，就如鲩鱼了。

鱼架扎好就是贴鱼身了，舅舅先将红纸剪出鱼腮、鱼鳍、鱼肚、鱼尾等部位，把自制的生粉浆糊涂到各个部位上，再涂一些到鱼架子上，从鱼的肚子开始提着红纸小心地一点一点地贴，鱼鳍、鱼尾，最后才贴鱼腮、鱼嘴。这时，鱼儿的雏形基本出来了，舅舅把金粉水兑好，用毛笔蘸一下，在红纸上画出金灿灿的鱼鳞、鱼头、鱼尾等花纹，最后是鱼眼和鱼须，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就出来了！

舅舅将制作好的鲤鱼凉放一边，让浆糊和金粉自然透干，再找来一支长约1米半的扁担，在扁担的上半部份扎上厚厚的一捆干禾草，将一条一条生动可爱的鲤鱼插在上面，挤挤地放上20条，最后托到市集上去卖，一条5元钱，不到一个早上就被抢购一空！

当年外海只有我舅舅和邻村一位老爷爷懂得制作这种“生恭鲤鱼”，而制作一条鲤鱼得耗上2个多小时，单单是削篾备料就得用上个把小时，工艺繁多、经济效益低，没有新人愿意学习这门手艺，而且随着时代变迁，没人再买这种手工艺品了。

新时代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逐渐发生变化，当年的夜不闭门已一去不复返。过新年孩子们不再去串家走巷地舞“生恭鲤鱼”，外海这条独特的“生恭鲤鱼”濒临消亡。年过古稀的舅舅每次看到挂在墙上褪了色的鲤鱼，混浊的眼里就会涌动着泪光……

岁月如梭，我的童年因为这条鲤鱼而增添了不少欢乐，并一直将其烙在心头。后来知道有人用铁丝制作过“生恭鲤鱼”，用来摆放观赏，虽是形似，却少了当年那一份神韵。

也许，并不是所有文化都能传承下来，有时它的消逝更显岁月的厚重和凝练，就让那条鲤鱼游戈在我的记忆长河里吧！

粤曲 外海的名片

外海的曲艺以粤曲为主，粤曲作为一项民间艺术，深受外海人喜爱。

据外海街道的老民间艺术家陈一峰先生回忆，粤曲在外海流行之时，一些茶楼聘请女伶在里面演唱，客人可边饮茶、吃糕点，边听粤曲。随着粤曲的逐渐兴盛，外海还出现了“追星”现象，每有新曲一出，民众就模仿学唱，自娱自乐。

为了丰富当地人的业余生活，外海街道办的文化站成立外海曲艺社，活动地点设在外海的陈氏五大祠内。社内的乐师们有退休的老人，有初出茅庐的青年人，几乎每一次的聚集演唱都会有不同的演唱者。为满足外海市民的需要，曲艺社每周都安排三个晚上在五大祠里与大家一起吹拉弹唱，自得其乐。

晚霞余辉渐稀时，饭饱茶足后，乐师们在祠里翻看曲谱、调弄琴弦，耐心地等待心中的“红伶”上台献唱。居住在五大祠附近的老人们则约上三五知己，或坐在祠屋侧的木凳，或倚在木门边上，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地围在乐器两旁，乐滋滋地准备欣赏。

陈氏五大祠是外海陈氏宗亲的祖祠，始建于清朝咸丰年间，五间祠堂紧密相连，横列成排，气势不凡，当充满韵味的粤曲响起时，景与曲和谐地融为一体，让你麻木的神经为之振奋，整个身心氤氲在一片古色古香中……

一些外海人会在婚宴或喜宴中邀请外海曲艺社的演员们唱粤曲，除了增添宴席的喜庆气氛，还可满足宾客的雅兴。

粤曲这项民间艺术，源于外海的实际、源于外海的生活、源于外海的群众。他已成为外海的一张名片。

（作者单位：江门市江海区外海街道卫生计生局）

栏目：我手写我心